伏城一直没有回话,他慢慢贴下去,亲了亲他嘴角,又拭去了从他眼角坠入耳后的水珠,之后起了身,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伏城走了多久,屋子里就安静了多久,陈延青再次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那之后直至天亮,威士忌成了空瓶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个礼拜后,某酒吧式餐厅。
岳小双举起一杯啤酒,“来诸位,我们敬老板一杯,感谢老板殊死一搏,替我们保住了今年的年终奖!”
话毕,这长桌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谢景瑞和身边的陈延青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谢你们自己就好。”说完,便将酒喝了个干净。
等大伙喝完坐下来,岳小双才接着说,“对了,老板快过生日了吧?”
谢景瑞点点头,“你怎么净操心我?”
“嗐,这不是看我们老板玉树临风,年岁渐长又一直没个伴儿,可惜了嘛,”说着,掏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隔着几个人亮到谢景瑞眼前,“今年要不给老板你安排安排?”
阮诗岚好笑,又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双,你再说下去,年终奖又得没了。”
众人一笑,陈延青也跟着笑,而后朝谢景瑞偏过身子,轻声问,“几号来着?”
“不重要,”谢景瑞说,“吃饭吧,墨鱼饭,你不是爱吃么?”
这话叫人听见,岳小双鬼灵精怪的来回扫视了一圈,“老板,其实咱们延青也不错,您要不也考虑考虑?”
“对对对,”另有人起附和,“延青跟您形影不离的,很难不产生点感情的不是?”
陈延青就怕这帮人起哄,平日里拿他打趣,这时候还见缝插针,聒噪起来,陈延青说什么也是止不住的。
“我不是也在等么?”
谢景瑞只这一句话,桌上肃静下来,片刻,敲杯子的敲杯子,拍桌子的拍桌子,兴奋的像是什么成功婚配现场。
陈延青觉得窘迫,无所适从,事实上他以为上次在家里就说开了,没想到谢景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我,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便落荒而逃。
再出来的时候额前的头发湿了一些,他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出了大门,到街边点了根烟。
自上次从他家里离开后,有一整个礼拜陈延青都没再见过那个人,手机上的短信还停留在那句在隆科楼下接他的话上,没有下文,也没有未接电话。
他将手机锁屏,揣回兜里,将燃尽的烟头杵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中,转身朝回走的时候,又被拦住了去路。
那人个子也高,横在他身前,光线都暗了。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陈延青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没有记忆衰退的话,你能想起我是谁不是什么难事。”
那人一笑,“我是说,我三年前就见过你。”
“三年前?”陈延青更加觉得奇怪,“你在哪见过我?”
“江北大学。”
“你不是才大二,”陈延青及时收嘴,改话说,“你可能记错了。”
“江北大学外语系,你毕业答辩我去听过的,”他说。
陈延青意外,也十分客气,“是嘛,那是我的荣幸。”
“一起喝一杯?”那人侧过身子让开路,“我当时是觉得无趣,但我哥好像不那么认为。”
这事儿警察能管吗
谢景瑞觉得陈延青魂不守舍的,跟他说话,要么嗯啊两声,要么隔好一阵反应过来却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车子到楼下,陈延青又异常清醒的下了车,之后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走吗客人?”代驾师傅问了一嘴。
谢景瑞才摇上车窗,“走吧。”
“你说他回来过很多次?”
吧台前,两人的酒都还没怎么动,瞿孝棠一手搭在台面上,正对着他,“如果按年来看,回来的次数也不算多,不过他每次回来都去一趟江北大学。”
陈延青握着杯子的手发紧,最后大喝了一口,又听他说,“他在春江路租下了一套房子,看起来是打算常住了。”
“什么意思,”陈延青扭头问,“香港呆不下去了?”
瞿孝棠的笑声被玻璃杯削弱了一半,“你们是老同学,你对他半点不了解?”
陈延青不自在的垂下头,手扶上侧颈,之后才说,“他去香港后,没跟我联系。”
瞿孝棠像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什么似的,点点头,“我十三岁的时候才认识他,那会我在新加坡过暑假,他跟他妈妈来新加坡躲债,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
“躲债?”
瞿孝棠嗯了一声,“他父亲过世后,留了很大一笔债务,”说着又仓促打断了,“好在都过去了,伏城哥很厉害,一年不到,学了我大概几年都学不会的东西。”
陈延青这么听着,有什么话想问,到了却只